第二百零九章:容不下

柔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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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复临收紧忍不住要狠狠地拍向案上的拳头,可恶!

    虽说他确实不喜遇哥儿,对钱氏也早看不惯了,但这不代表他愿意被人算计!

    可陆复临到底还是面不改色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四毛分明感觉到了威压重重,跪在地下直喊冤枉,豆大的汗从额角滚落下来,他情知闯了大祸了,可这一回他实在冤得死不瞑目啊!

    “回大老爷的话,给小的传话的那个媳妇自称是老太太房里的,说方才老太太屋里乱哄哄地,姐姐们急着抓人给老太爷递信儿,说因为遇少爷不长心眼,在扬州输了陆家半副家当,赌坊里的人打上门来,二老爷遍寻不着大老爷,老太太听说后便有些不好,二老爷和二夫人唯恐老太太被激出个好歹来,大老爷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才指了她到外院,赶紧着人去迷失林通禀老太爷的。小的见那媳妇急眉赤眼地,慌得没头苍蝇似地,这才跑去将老太爷请了来镇场子。小的原也是为大老爷着想,到底老太太的身子要紧。”

    四毛是陆复临放在钱氏身边的暗桩,他人虽常年不在府里,但是四毛隔三岔五会去寒山别业送消息,有时候陆复临去迷失林与陆老太爷商量事情,四毛也是去过并且认得的。

    四毛是他的心腹这一点,知道的人并没有几个。

    “你可还记得那媳妇长得什么样?”

    “记得的。小的瞧着那人面生,应是新来的。”

    陆复临眼角抽了抽,果不其然是被人阴了。

    老太爷是个活阎王,别说得罪了他的人,就是没得罪,稍稍有些膈应,便能教人死无葬身之地。

    择定遒哥儿做下一任家主的人是老太爷,可钱氏好死不死地在老太太屋里口没遮拦地数落他培养遒哥儿,这分明是嫉恨,老太爷容得下才怪了。

    陆复临挥挥手让四毛退下,自己则往沈姨娘的屋里去了。

    而此时,苏州府出了城的官道上,三辆前往锡城县的马车辘辘不停地向前行驶着。

    凉如水的月色照得悠长的路面泛出白光,穿过一片寂静广袤的桑树林,黑魆魆的夜幕之下,除却马车上挂着的风灯,五十号人的镖队举着十来个火把,一支接一支地,倒也不少,这样一队人马行起夜路来,也颇有些浩浩荡荡的意思,按理也没什么好太过戒备的。

    一路上车轮声滚过,有力的脚步声走到哪儿,那处的寒蛩便皆噤了声。

    只是押镖的壮年汉子却是个有些经验的,深入桑树林后,他忽然感觉到了危险,左顾右看,浑身寒毛立起,脚下的步子也渐渐地放缓。

    “大哥,怎么了?”旁边有弟兄见状,不觉身上毛呼呼地。

    再怎么说,到底也是入秋了,虽然夏裳未换,可入夜之后秋意凉得沁人,树叶上的露水重,打湿了头发,鞋子裤脚也被草上的露水沾湿。

    “嘘!好像有些不对。”那壮年汉子手臂衣袖高挽,略略躬身竖耳倾听,锐利的眼睛含着精光,幽深而谨慎地在茂密的树林间来回扫视。

    走惯江湖的,嗅得到常人看不见的肃杀之气,而此时此刻,这种无形的杀气浓重诡谲,正扑面而来。

    “停下!”他身旁的弟兄大喝一声,车队原本走得就不快,闻言便都纷纷驻足。

    死一般的寂静,火把燃烧的毕博声都好像没有了,镖队里的人都屏息地警惕四顾,各个如同机警的猫,良久,却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渐次松动下来,纷纷收起身形步子,重新抬脚要走。

    “什么人?!”壮年汉子大喝的声音未落,忽然桑树林间闪亮起无数刀光剑影,在迅雷不及之下收割了五十多条走镖汉子的性命。

    只是在一刹那间,五十多人只发出几声短促的惨叫而已。

    干脆、利落、如同鬼魅的影子,一掠而过,仅此而已。

    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四周恢复了沉寂,呼吸声少了,自然比先前更安静。

    马车的帘子被挑起,微弱的风灯下,一条雪亮的刀身闪着冰冷的光,帘外出现一张沉肃僵瘫的男人的脸。

    “钱夫人,有人派我们兄弟来送你上路。”声音冷漠得一丝不苟,看着车厢里的两个妇人目光阴冷坚硬,仿佛在看蝼蚁。

    这种对生命的蔑视,令人不寒而栗。

    其中一个贵妇人打扮的强作镇定地开口,出声后却只得颤抖的一个字:“谁?”

    “你还需要知道来做啥?”那人嘴角一扯,以一种极冷酷的角度传递了“你死定了”的意思。

    然而那男人身旁忽然多了一个同样穿黑色劲装的男人,若不是此人的肤色比原先那个要白一个度,还不容易被人注意。

    白一点的男人将肤色暗的那个挤开了些,很随和地问:“你们是不是不想死。”

    两个妇人张口结舌地望着他,这不是废话吗?

    “我看上去是不是心肠很软?”那男人抬起白白的下巴,睥睨地笑道。

    贵妇人身旁奴婢打扮的妇人像捡了条命一样磕起头来,口中念经求神般叨叨:“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噗嗤”白脸男笑成了一朵花,飞了个眼风给暗脸男:“这么蠢,都留给你了。”

    铮地寒光一闪,血花都没有溅起,两个妇人颈脖上各自留下一道血痕,连手都来不及抬便颓然倒地。

    血无声无息,汩汩地流淌在马车上。

    后面的两辆马车都载着箱笼,在漆黑的夜里,模糊的风灯下,只见有人影迅疾地在搬动东西,并发出轻细的磕碰声,在满地的尸体间灵活地跨越飘动,仿佛地狱被掀开了一角。

    只是不一会儿,连这些黑影与声音很快消失,四周安静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不知何时,天际透出一缕黎明的微光,凉津津的风吹过,血腥味缭绕在鼻尖,在这死寂的深林里令人反胃地不安,不远处走近两个人来,其中一位贵妇人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

    “小姐,您都看见了,回吧。”

    “嗯,回去。”

    假如夜间那一白一暗两名杀手离开后折返,便会认出这位贵妇人与马车上倒在血泊中的钱夫人的脸,是一模一样的。

    好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