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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那股冷意
根据桑榆的经验，现在待的角落是六个方向观察的死角，完全能够躲避开来自三面七方的视线，除了从上边以及不远处的一处窗户。
不过那处窗户是拉着窗帘的，她判断，屋中没人。
假如秋彦想做什么事，一定不会被人发现。
——可是，他想做什么事？
桑榆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向秋彦，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右脚底下踩着一块小石子，因此她只能努力站稳，这个姿势维持了一段时间后，桑榆感觉越来越不舒服。
不过让她更不舒服的是秋彦一直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他在干什么？或者说想干什么？
桑榆实在难受极了，动了动脚，将右脚换了一个位置。
“有意思。”
耳中听到了秋彦的轻语声，终于让她发昏的头脑变得清醒，这种时候，秋彦怎么可能对她做什么事，一定是有所发现。
伴随着心中泛起的淡淡失望，桑榆终于抬头。
一辆收废品的黄鱼车正停在那幢小楼下，车上已经有半车废品，一对头发已经斑白的老夫妻正提着一个大号袋子站在那辆黄鱼车旁，和那收废品的人说着话，不多久就将那个大号袋子给了那人?。
桑榆感到奇怪，秋彦为何对这种琐事感兴趣。
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地观察。
“他们是王芸的父母。”
桑榆恍然，再一次看去，但是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异状，于是她微微偏首看向秋彦的侧脸，那抹从容和自信的笑意正从他唇角边慢慢逸散而出。
——难道真有异常？
她再次看向那个方向，收废品的已经蹬上黄鱼车准备离开，而王芸的父母也转身准备上楼回家。
“我去盯那辆黄鱼车。”秋彦忽然说道，“你去楼上找王芸的父母，记住了，只要问一个问题……”
“三天前我们得到王芸入境的消息，你们知道不知道。”
说完，秋彦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看来是准备抄近路盯上收废品的那人。
转眼间，桑榆的眼中除了单调的景物，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她没有怠慢，一边往那幢楼宇走一边思索秋彦的意图。
忽然间，她想到了收废品的人根本就没有付钱给王芸的父母。
而那人穿的虽然是一套工作服，但是很干净，更没有什么补丁破洞，莫非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收废品的，而是……
想到这里，桑榆心中一阵惊喜。
对于秋彦的观察入微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然而古怪的是，她的心中竟然还泛起了一种自豪感。
收废品的那人其后根本没收任何废品，纵然有人喊他有废品卖，他也充耳不闻，径直出了小区，随即用力蹬车，加速离开。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秋彦盯梢的难度很大。
不过他总能选择隐蔽的路线而行，时快时慢紧紧跟住那辆蹬得飞快的黄鱼车。
萍姐先前的话此刻正在秋彦脑海中回想。
王芸的父母总是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通常都不舍得扔东西，就算明知派不上用处也不会扔。
这个年纪的老人纵然很有钱，一般也会很节俭。
王芸的父母到底是为何人收拾的如此干净？
根据资料上对王芸的描述，这是一个很爱干净的女子，最看不得家中乱七八糟的都是杂物。
显然，王芸父母收拾的如此干净一定是为了王芸。
王芸肯定经常会回来，萍姐所说的道听途说并不是没有依据，只不过王芸做的更隐秘，让人始终看不到她。
她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人在眼皮底下看不到呢？
秋彦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些年来，假如王芸经常回来，绝对不可能选择住在家中，要不然又怎会让邻居始终看不到。
但是假如她选择就近居住，隔开几条街找个居所，那么谁又能想到其实她一直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经常出入小区的话还是会有极大的可能被人看穿。
那么，找一个不会让人怀疑的中间人那就稳妥的多，而收废品的联络人一定让“朝阳群众”想不到。
收废品的人一直来到三条街外的一个老式小区这才停下。
这个小区门口根本没有保安，看来物业还没有接手。
紧随而来的秋彦心中一动。
——王芸一定不会选择居住在这个小区中，这里环境复杂，像她爱干净的人必然不会委屈待在此处。
收废品的人将黄鱼车随意停在花坛边，也不顾车上的半车废品，直接提了王芸父母给他的那个袋子，来到一幢墙面已经斑驳的多层住宅楼前，左右看了一下后，进入门洞。
秋彦的手机也在此时响起。
是桑榆打来的。
“秋彦，王芸目前一定在青市，虽然她的父母一开始什么都没说，然后不约而同说不知道，但是他们神情的异样还是能够说明一切，对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通知王芸？”
“过一会就应该知道。”
秋彦平静地按下挂断键，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间不可抑止地涌起。
假如运气不错的话，这件陈年旧案待会就能了结，不过这样一来，破案的时间是不是太快了，苍衍墨会不会又找出另一件旧案折腾？
运气不可能一直存在！
那时，他还能不能赶上劫狱非劫狱的案子？
思忖间，那个收废品的人已经换了一套衣服，重新出现在门洞前，手上提着的也不再是那个袋子，而是另一个更大的行李收纳袋。
他仍旧装成很随意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往小区外行去。
即将见到王芸的感觉在秋彦心中变得强烈起来，不过他的心跳反而变得缓慢，视线的捕捉也更敏锐，每一处景物和偶尔过往的行人都不能逃脱他的观察。
六月中旬的青市，已经逐渐炎热。
又是在中午时分，阳光下纵然秋彦在怎么平静也感到热意袭人。
就在行走到一个拐角处，一股刺骨般的冷意忽然间掠过，极度的危险感让秋彦骤然停下脚步。
然而，视线所及，只有一个灰衣男子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