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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怨婴
抬眼看了看身边的吴霞，虽然她只是一个鬼魂，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是同为女人，我对她的遭遇也难免有些同情。
女孩子的一生，就宛如一场赌博，压上自己的青春与全部的爱，来赌那个中意的男人会不会与她安乐一生。
而吴霞的命运，终归是悲剧的。
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缓缓的直起身子，而我的身后，走廊的尽头，小茜与李林的鬼魂赫然肩并肩站着，就那么双眼无神的盯着我与吴霞。
我无法理解他们三个人生前的关系，一个女人太过保守，而另一个恰恰相反，沉迷肉欲无法自拔，还有一个出轨的男人。
六只眼睛盯在一起，隐隐有仇恨的火苗在燃烧。
“吴霞，把你身边的女人交出来。”小茜的目光只是在吴霞身上一扫，便继续盯着我看。
看着她手中滴血的剪刀，我的心里不由一阵发寒，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缩到吴霞的后面。
“楼上是我和彤彤的地盘，你们呆你们的地下室恩爱。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吴霞虽然没有明说要保护我，但她的话还是让我有些感动。
“这样说那就是没得商量喽？”小茜手里的剪刀摩擦着寒光。
她身边那已经没了人样的李林的鬼魂，却是叹息着说：“小茜，你这样又是何苦。你们”
“你住嘴！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死，我还有青春，以我的身材和脸蛋，我一定能嫁个比你强一百倍的男人！”小茜的声音很尖锐，她直到现在也无法原谅这个对她因爱生恨，夺去她的生命，却在夜夜用痛苦为她恕罪的男人。
“哈哈李林，你看到了吧？你爱上的女人就是一个臭婊子，在她心里你什么都不是”吴霞的笑声撕心裂肺，我甚至可以看到，她那焦黑的脸庞上，留下两行血色的眼泪。
“对不起”李林嘴里反复的喃喃着一句，却始终没有抬眼看过吴霞一眼。
我爱你，你却爱着她；而她的心里还有一个他。
或许世上最深的爱情与最深的仇恨都莫过于此。
那边吴霞与小茜一句贱人一句婊子的互相对骂，这个时候，我才觉得鬼和人在本质上，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对骂的两个女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像是两个泼妇在街上斗殴一般。
我没有心情理会他们，因为在她们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那个血肉模糊的男鬼却是朝我走了过来。
他的身子上全是鲜血，这个身体都被各种大大小小的剪刀剪得支离破碎。
虽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我还是本能的对这个李林感到恐惧。
“你很怕我吗？”在我退到墙角的时候，李林的脚步也是顿住了，没有继续往前走。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却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毕竟鬼魂的思维人类无法理解，或许这一句话说错，他下一刻就会和我不死不休。
我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作。
李林那张脸也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林的话终于让我松了一口气：“你走吧。我回头跟小茜解释。”
李林的鬼魂慢慢的退开，而上在玻璃门上的大锁，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那扇门开启的一刹那，我听到了马路上的喧嚣，看到了来来往往穿行的车辆。
我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林消失的地方。
不管他曾经是个怎样的男人，但是他至少没有为难我。
“她不能走！”我将要跑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拿着铁签子的彤彤将我的去路拦住。
而我的身后，李林的鬼魂也再次出现：“听爸爸的话，让大姐姐走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还知道你是我爸爸吗，我被那个狠心的妈妈折磨的时候，你有考虑过我吗？女人都是见死不救，男人都是忘恩负义”彤彤的语气，带着深深的仇恨，她已经愤世嫉俗，这种仇恨的心理，容不下任何东西。
满身是血的李林没有争辩，却是飘到我的前面，替我挡住了彤彤，在玻璃门打开的一刹那，我终于如愿以偿的跑了出去。
但是迎接我的不是自由，而是等在门口的司徒随风。
“沐筱，你这个贱人真是命大。丢在这种四阴之地，你都能安然无恙的跑出来。不如这样吧，咱们继续咱们的游戏，看看这回，你能不能从我的手里逃出去吧？”司徒随风的脸上挂着冷笑，他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个孩子，就抱在他的怀里。
看到司徒随风的一刹那，我的心里彻底绝望了。
背后的鬼楼里，两只厉鬼等着那我索命，唯一的出路又被司徒随风封死，前有豺狼，后有猛虎，我是真正的走到了绝路上。
“司徒随风，果然是你。呵呵”正当我踟蹰要不要重新跑进大楼的时候，一身道袍的李道一却是出现在了司徒随风的背后。
“李道一，是你！”看到李道一突然赶过来，司徒随风的表情显然有些意外：“你不是在救褚弦吗？你怎么会赶过来？”
“褚弦为了沐筱，宁愿丢掉自己的性命。至于我，作为沐筱的朋友，自然不愿意看她死掉。你这种小人又怎么能理解这感情？”李道一脸上的笑容有些疲倦，也带着三分嘲讽。
这边我们说话的时候，大楼里面，了；李林一家四口的鬼魂也跑了出来。
“是你”看到司徒随风，他们四个人几乎同时喊出这两个字，而后又面面相觑。
我渐渐的嗅到了一种不好的味道。
果然，在这个时候，司徒随风笑了起来：“不错，就是我。好久不见，你们可还好？”
而对面的四个鬼魂，都是齐齐的怪吼起来，那种吼声里面，似乎带着无尽的恨意，就连周边的空气，也是有种严酷的森寒。
“李林，当初就是他给我钱，让我每天晚上陪着你。”小茜的声音冷的吓人。
“就是他告诉我，你根本不爱我，你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李林的眼睛则是看着吴霞。
四人里面最善良的吴霞，却是猛地瘫软了下来：“是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丈夫一开始，根本没有找过别的女人？”
“是他一直跟我说，是你杀了我的亲妈妈。”彤彤也是第一次抓住了吴霞的手。
这四个鬼魂一人一句，我作为一个局外人，却是完全听明白了。
李林和吴霞都没有看错对方，只是受不了司徒随风的挑拨，却又不会相互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至于小茜，她的贪财在我看来，真的无法原谅。
而最无辜的怕是最为年幼的彤彤了。
一切看起来不可思议，但是有了司徒随风从中作梗之后，这一家人复杂的关系，也变得顺理成章起来，真相终于浮出了水面。
这些都是司徒随风在很早以前就布下的局，等着我们上钩。
“现在是六对一了，司徒随风，看看你有多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道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
“不见得，你可不要忘了，这是我布下的局！”面对一家四口，加上李道一，还有一个可有可无的我，司徒随风的脸上竟是没有一点紧张。
我知道碎土随风很强，但是他应付彤彤的时候，就是不相上下，现在有三个和彤彤差不多厉害的鬼魂，还有一个不俗的李道一，按照常理，司徒随风绝对是毫无胜算，死路一条了。
但是司徒随风脸上的淡然，给了我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慢慢的把怀里的婴儿放了下来，而后抬眼扫了一圈我们每个人的脸：“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啊？我是骗了你们每一个人，但是谁怪你们太傻，太天真呢？李林，这是你的孩子，我用了一栋楼的人命，还有你们一家四口的怨气，才把他辛苦养活。现在是你们一家团聚的时候了。”
“鬼王司徒随风，你竟然养这种东西，你不怕天谴吗？”李道一的声音也有些打颤，我听得出来，司徒随风抱着的这个小鬼，只怕很不简单。
“去他妈的天谴，老天要是真的有眼，我的女人怎会死在沐筱这个贱人手里。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到了现在还要假仁假义。满口的仁义道德，呵呵李道一，你骗三岁小孩子么？”司徒随风的火气很大。
“我做的事，我一个人来担当。司徒随风，我答应你去死，只要你放过李道一，放过他们四个、”我艰难的咽下一口吐沫，终于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傻女人，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吗？真是天真的可爱，我辛苦做了这么多年的局，你以为你们还有讨价的权利。呵呵今天一个也别想走，都给我留在这里吧！”司徒随风舔了舔嘴唇，脸上的笑容带着变态的疯狂。
“算了，沐筱。当初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你错，只是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褚弦他从来没有怪过你，他对你的爱也是如此。”李道一对我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便是慢慢的站在了司徒随风对面，而那一家四口也跟着李道一，将司徒随风围了起来。
“回去吧，沐筱，好好照顾褚弦，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只会拖累我们。”我将要站过去的时候，却被李道一一把推开。
而这时候，我的眼前一黑，又是回到了之前的旅馆门口，一辆疾驰的小车从我身前猛地刹车，摇下窗户的男人骂骂咧咧的。我却不管不顾，直直的朝着旅馆里面冲了进去。
李道一很危险，还有那被司徒随风利用的四个鬼魂，现在我只能叫褚弦过去，兴许还能对付司徒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