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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204章 独自死去
司尧霆害死了叶想想？
檀七七有些混乱，她轻颤着声音问冯姨：“冯姨，你在说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想想去哪里了吗？”
“我是不知道。”冯姨看着司尧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憎恨，“但是我知道司尧霆收养叶家两姐弟是为了什么！”
一直不动声色的墨寒笙突然开口：“容谦，把小瑞带上楼。”
接下来的话，恐怕并不适合孩子听。
檀七七一愣，也回过神来，她看向叶锦瑞，见孩子神态迷茫，稚嫩的小脸上带着深深的不安——
亲切的冯姨像是变了一个人，而面前那个死死的盯着他的高大男人，也令他害怕。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心灵经受不起这种摧残，他还这么小，不能在他面前讨论起他的父母之间曾经的龌龊。
容谦点了点头，很快就走过去，抱起了叶锦瑞。
“我们去楼上休息一下。”容谦温和的开口，语气带着安抚。
叶锦瑞咬住自己幼嫩的唇瓣，偏过头看向檀七七，像是在寻求自己唯一的亲人的安全感。
檀七七走过去，轻轻地抱了抱叶锦瑞，贴着他的小脸，“小瑞，等妈咪把事情解决了，就立刻上楼陪小瑞玩游戏，好不好？”
叶锦瑞乖乖的点了点头，被容谦抱走了。
孩子一走，客厅里的空气，越发的低沉诡谲起来。
司尧霆坐在沙发上，面容阴沉，一声不吭。
檀七七走过去，急切的握住了冯姨的肩膀，问道：“冯姨，你在说什么？想想的失踪，跟司尧霆收养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害死想想？”
“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冯姨低下头，“叶小姐对我有恩，我不想将她的秘密暴露于世，但是，小瑞是叶小姐的孩子，他没有资格带走小瑞。他害死了小瑞的母亲，他有什么资格让小瑞叫他爸爸！”
冯姨说着说着，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干瘦的身子微微颤动，一双昏花的双眸，充满怨气和憎恨的望向司尧霆，“季小姐，不能让他带走小瑞，不能啊！小瑞怎么可以在这种冷血的男人身边长大，叶小姐死了都不会安宁的——”
“够了！”
阴鸷愠怒的声音出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矜雅俊美的男人裹挟着一身的寒气，走过来站在冯姨面前，漆黑的眸子像是带着深深的杀意，他一字一句的问冯姨：“你有什么资格，说叶想想死了？你亲眼看到了？不要再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
司尧霆的失常，令檀七七有些吃惊。
他看起来……
对冯姨的话，比她想象中愤怒。
是的，愤怒。
冯姨说叶想想死了，司尧霆为什么这么愤怒？
他不是……
对叶想想不闻不问，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的吗？
冯姨站在司尧霆的面前，愤怒支撑着她，令她瘦小的身体在司尧霆爆发出来的威压下牢牢站住，她毫不畏惧一般的看着司尧霆，咬牙切齿的问道：“为什么要亲自去看？蓝小姐四年前手术能成功，她心口那颗跳动的心脏，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能那么凑巧，篮家和司家几十年都找不到一颗适配的孟买血型心脏，在叶小姐失踪以后，她就成功找到了？”
檀七七像是被一口大钟狠狠撞了一下，脑袋里都是嗡嗡嗡的。
冯姨在说什么？
孟买血型心脏又是什么？
冯姨情绪激动的瞪着司尧霆，双手紧握成拳，对檀七七道：“司尧霆，之所以收养叶想想和叶雪丞，就是为了有一天，在蓝嘉瑜心脏病发作的时候，从他们的胸腔里，挖出那颗适配心脏，去替换蓝嘉瑜的那颗心！叶小姐哪里是被司家人收养啊，她、她只不过是，被他从孤儿院里找回来的，活器官罢了……”
“……”
“蓝嘉瑜能活着一天，她就能活上一天，蓝嘉瑜要死了，她就要代替她去死。”冯姨通红着眼睛看向檀七七，她老迈的双眼里满是泪水，“叶雪丞是她唯一的亲人，他们都是孟买血型心脏的持有者，为了叶雪丞能活着，叶想想一直都是蓝嘉瑜的心脏捐献者。她怕自己死了，叶雪丞以后没钱，一直在娱乐圈努力打拼着，就是为了能给叶雪丞留下遗产。可是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叶雪丞坐牢了，一辈子被毁了，她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也不想活了。”
“四年前，我听说蓝嘉瑜心脏病发作，恰巧医院收到了一颗适配的心脏，才救活了她。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凑巧的事情？那是叶小姐的心脏，她把心脏捐献出来，把司家抚养她多年的恩情也彻底还了。”冯姨哭着对檀七七道，“季小姐，小瑞已经跟司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干干净净的，是叶小姐的孩子，他不能回去司家，叶小姐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她的孩子回到那个地方去的——”
“你凭什么说，嘉瑜得到了那颗心脏，是叶想想的？”阴沉的男音像是终于受不了，司尧霆伸出手，掐向冯姨的脖子，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别——”
冯姨避也不避，直直的看向司尧霆，大声道：“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司尧霆，你难道不知道想想已经被你害死了吗！你还有什么脸，跑到这里来要她的孩子！你未婚妻胸膛里跳动着的那颗心，你难道真得不知道是谁的？”
司尧霆动作一顿，他双目微微睁大，脸上的表情像是极端愤怒，肌肉都在神经质的抽搐。
但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檀七七站在那里，也快要崩溃了。
司尧霆收养叶想想和叶雪丞，只是为了用他们的心脏，去换蓝嘉瑜的？
叶想想活着，只是为了给蓝嘉瑜续命？
她僵硬的转过头，看向司尧霆，哑着声音问道：“司尧霆，冯姨说的，都是真的吗？”
司尧霆冷冷道：“叶想想没有死。”
檀七七猛地冲过去，揪住了他的衣领，完全没有任何形象可言，咬牙切齿的质问他：“你当初收养叶想想他们，只是为了能给蓝嘉瑜续命？你当初打算把叶想想的心脏取出来给蓝嘉瑜做适配器官？你他妈回答我，是这样子的吗？”
司尧霆垂下眼，冰冷的眼睛看着她，不屑回答她似的，冷淡讥讽的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我还要回答你的问题？”
檀七七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抬起手，狠狠的甩了司尧霆一巴掌！
男人微微偏过头去，舌尖舔了一下唇角流出来的血，缓缓转过头看向她。
墨寒笙走过来，把檀七七拉到了身后。
檀七七崩溃的站在墨寒笙的身后，哭着道：“司尧霆，你怎么可以对他这么狠？你玩弄她的感情，还要要她的命——”
司尧霆像是极为厌烦了一般，口气都带着不耐，对着檀七七和冯姨道：“叶想想到底有没有死，不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断定的。叶锦瑞是我的儿子，我今天要把他带走，墨寒笙，这是我的家务事，你别插手。”
墨寒笙细密的睫毛低垂着，并没有理会司尧霆，手指轻轻地牵住了檀七七的手，从容不迫的淡声道：“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蓝小姐胸膛里那颗心脏的真相。”
“……”司尧霆微微一震，眉目阴鸷了起来，带着几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抗拒。
“既然你说，你也一直在寻找她。一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四年，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死了。既然冯姨说出了一个能确认的可能性，我觉得你应该去尝试。”墨寒笙清冷的眸子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不动声色，口气淡淡，“你觉得呢？”
司尧霆：“这跟你没关系——”
“你在怕什么？”墨寒笙的口气染上了几分淡淡的轻嘲，他问道，“你不敢确认吗？我以为这是确认一个人死活最好的方法了。”
司尧霆站着不动，手指紧握成拳。
“所以，你也在怕，怕那颗心是她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没有了心，还能活下去——”
司尧霆浑身一震，咬牙：“闭嘴！墨寒笙，不要以为你——”
“如果她真的死了，你该怎么办？”墨寒笙打断他的话，问道。
司尧霆后退了一步，像是被他这句话击倒了。
他年轻俊美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一丝迷茫的神彩。
叶想想如果真的死了——
那个除了一张脸，没有任何地方讨人喜欢的女人，如果真的已经死了——
死在他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世界上——
他心底空落落起来，空的令他难以忍受。
那感觉令他焦躁暴躁。
他对墨寒笙道：“她不敢死。她弟弟还在牢里，她……”
她会怎么样？
他脑中想起四年前的书房，叶想想跪在他的面前，哀求他救叶雪丞。
他从来都知道，叶雪丞是她的命根子，为了叶雪丞，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她胸膛里那颗宝贵的心脏。
叶雪丞还活着，她又怎么敢独自死去？
她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