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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喜欢吗
墨寒笙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深邃。
“长得很漂亮。很年轻。她一直在叫我的名字。这些天……我逐渐看清楚了她的脸。很熟悉，就像是……梦里见到无数遍了一般。”熟悉的令他心痛。
他慢慢偏过头来，墨色的眸子视线落在容谦脸上。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她长得有点像青瓷。”墨寒笙垂下眼，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敢去想恢复记忆这件事了。”
容谦静了静，听到墨寒笙的话，他半晌没说话。
他最担忧的事情……
还是发生了。
季青瓷是谁？
是墨寒笙被檀七七的死折磨了五年之后，他自己找过来的替代品，是毒药的麻醉剂，是让他在深刻的痛苦之中，得到片刻喘息的慰藉。
可是替代品终究只是替代品，在失去记忆里爱上季青瓷的墨寒笙，在恢复记忆以后，还能保持对季青瓷的爱情吗？
他爱得到底是季青瓷，还是季青瓷身上，带给他的，檀七七的假象？
容谦坐在驾驶座上，有点晕眩感。
他能明白墨寒笙说的，【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去想恢复记忆这件事】的原因了。
墨寒笙多么聪明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现在的动摇出自何处？
随着记忆的复苏，对檀七七压抑的感情，也逐渐萌发，他逐渐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的归属。
可是这样子，对如今深刻的爱恋着他的季青瓷公平吗？
如果季青瓷只是檀七七的替代品，等墨寒笙恢复记忆，那季青瓷……
又该怎么办？
容谦头脑打结，心情也复杂起来。
不管怎么样，墨寒笙今后的选择，对檀七七来说，是极为不公平的。
容谦道：“墨爷……要不，跟季小姐说清楚吧。她能理解的。”
墨寒笙轻轻地偏过头，觑了他一眼。
容谦也知道这话说得有点大逆不道。
他干巴巴的道：“当初您和她签订合同的时候，我就警告过她，不要爱上您。您和夫人的事情……我当初也简短的跟她说了一遍。今后您记忆恢复，一切也只是季小姐自作多情，是她不遵守合同在先，您……也不需要愧疚什么。”
话是这样说。
但是心里还是堵得慌。
见墨寒笙不说话，容谦又道了一句：“如果您不想说的话，要不，就我来说吧。”
虽然季青瓷很可怜，但是，她私自爱上了一个将她当做替身的男人，趁对方失忆而趁虚而入，等对方恢复记忆，将她抛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想，季青瓷应该是想过这个问题。
墨寒笙没有开腔。
他视线偏移过去，隔着黑色透明的车窗，落在了屋内女孩的身上。
良久，他才轻声道：“你说，这样子做，对吗？”
他还并不明晰自己的记忆，对她还抱有强烈的感情，倘若，今后这份感情，被记忆里那个深爱过的女人压倒，他如今所爱的，只是逝去之人的幻影。
从她人身上得到藉慰，他曾经是这样子的男人吗？
这么自私软弱？
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又想不清为什么。
疼痛令他脑中的那根弦。越发的紧绷。
像是有一根锥子，在细细的凿着他的脑子。
容谦见他脸色越发难看不对劲，大声喊了他一声：“墨爷！”
墨寒笙身子微微一颤，长睫掀开，露出了一丝如梦初醒的表情。
容谦松了一口气，赶忙道：“心理医生不是跟您说过，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要不然您伤了身子，季小姐……也会不高兴。”
“……”墨寒笙沉默了一回儿，良久，才道，“我真怕对不起她。”
容谦微微抿了一下唇，低声道：“季小姐应该也明白的。”
“明白？”墨寒笙喃喃的道了一句，回想起这段日子，她对他做的一切。
她什么都明白，却还是飞蛾扑火？
这是一个怎样的傻子？
容谦问道：“现在，要不要去医院？”
墨寒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出去吹一会儿风。”
他脸色不大好，恐怕心情也有点糟糕。
毕竟任何一个男人，好端端的发现自己突然在一段感情里面，脚踏了“两条船”，突然变成了“渣男”，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事情真的大条了……
容谦心里默默的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搞不大定。
幸好季青瓷现在没有孩子，要不然，等到以后墨寒笙恢复了全部记忆，面对着这一双一大一小，又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墨寒笙出门，兜了一会儿风。
檀七七在家里看了一会儿电视，无聊了，打了一个电话给他。
手机响了几声，那边就接起来了。
“喂？”
“寒笙。”檀七七趴在沙发上问他，“你在医院里吗？”
墨寒笙似乎是沉默了几秒，才应道：“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一个人无聊，有点想你了。”
她说话向来直来直往，毫不回避对他的喜欢。
墨寒笙似乎又沉默了几秒，才道：“我很快回来。“
“我没事啦。”她笑了起来，“你忙的话，就别管我了。我可以上楼睡一觉。”
墨寒笙低声道：“我也想你了。”
他声音沉沉的，从手机那一头，传到了她这一头。
檀七七的心尖被他拨弄了几下，有些麻了。
她晕乎乎的挂了电话，才意识到，墨寒笙刚才对她说了一句情话。
这么内敛死板的男人，竟然也知道哄女人开心了！
檀七七揉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脸，心里感觉十分复杂。
几乎不到半个小时，墨寒笙的车子就停在了门口。
檀七七有点吃惊——毕竟从医院到这边，四十分钟是需要的。
他怎么回的这么早？
檀七七走到门口，就看到墨寒笙从车里下来，怀里还抱着……一束花！
她眨了眨眼睛，看到墨寒笙怀里的花，问道：“这是……医院里某个女孩子送给你的吗？”
墨寒笙道：“给你的。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