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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舍不得杀死她
温嘉陆对着她笑了笑，不置一词。
檀七七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当年就算她没有在雪地里救了他，他也会有别的法子出现在她身边，她没办法的。
她别过头，不想再搭理温嘉陆。不过被温嘉陆一搅和，唐雨桐这件事的阴影，反倒消弭了不少。
她跟唐雨桐的关系很好吗？
如果不是被绑架到这艘船上，她们也只能维持表面的和平，不，甚至连表面的和平，可能都维持不了。
只是因为她们两个人互相认识，她们才互相依靠罢了。
但是说到底，她们两个人，本来就不是能互相豁出命拯救的人。
在唐雨桐这件事上，她已经尽力了，在生死掌握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看在她和唐雨桐熟识的份上，去恳求温嘉陆帮忙。
剩下的，她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就算她怨恨责怪她，她也无能为力。
檀七七趴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太阳，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个星期以后，这艘船就能靠岸，她要丢下唐雨桐离开吗？
＊
接下来的几天里，檀七七在温嘉陆身边，不时能看到唐雨桐在船上出现的身影。
她还是那么狼狈削瘦，身上不时会有新的伤痕出现，然而每当她试图向她搭话，或者将衣服食物给她的时候，她要么无视她，要么直接不要。
她的好意，在她眼里似乎毫无意义。
更甚至，她甚至将自身的狼狈也怪罪在了她的身上。
她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温嘉陆也冷眼看着，不时嘲讽她几句里外不是人。
“当初如果不是你救她，她早就被丢海里喂鱼了，这种人有什么好帮的。”
檀七七不知道怎么回答。
当初两个人都这么狼狈，现在她在温嘉陆的庇护下能稍微喘口气，如果有余力的话，自然还是想要帮忙的。
她难道要冷眼看着唐雨桐在这里狼狈难堪的挣扎吗？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最微末的帮助也不提供？
她良心都不去。
温嘉陆道：“如果我是你。她敢这样对我，我不多踩她几脚，不让她苟延残喘的活不下去，我就不姓陆。”
“……”她就知道他走极端。
“她现在讨厌你，是因为你没过的像她这么惨，如果你跟她一样，被毁容，被强J，她就心理平衡了。”
“你能不能别把人想的这么坏？”
温嘉陆朝着她阴柔的笑了一下，“七七，是你总是把人想太好了。”
“……她是觉得我没能救她。”檀七七低着头，忍不住道，“觉得我能救她却不愿意救她。”
“你觉得你有能力救她么？”温嘉陆忍不住讽刺的笑了，他道，“你没跟她说过事实吗？”
“……”她当然说过，只是唐雨桐不信。
打量着她的表情，温嘉陆轻轻地道：“你看，就因为你过得太好，她连你的解释都不愿意相信。甚至于，把她如今凄惨的现状归咎于你身上，却根本不去感激你当初救她一命。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还要放在心上？”
檀七七说不过他，索性闭嘴。
温嘉陆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你这样的人，死的多惨都是活该。又天真又单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搞不懂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声音很低，也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微妙的，竟然没有什么讽刺在。
甚至于，他好像真的有点迷茫。
檀七七偏过头瞅了瞅温嘉陆的脸，忍不住道：“我就是一个笨蛋，那又怎么样？”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想帮助任何人，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或者痛苦，难道这样子，也有错吗？
如果错了，那又应该要怎么做，向温嘉陆说的那样，踩上一脚，或者在看到别人的苦难的时候，冷眼旁观？
她知道她的心软给自己带来过许多麻烦，但是，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去救人，或者帮人。
温嘉陆闻言，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却没有再讽刺她什么，只伸出手，在她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感觉很微妙，他这个动作里，似乎带着几分温柔。
她有些别扭的坐到了一边，跟他隔开了一点距离，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狭长的眸子睨了过来，带着几丝危险的光。
檀七七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到了他对面。
温嘉陆靠在沙发上，看着她的动作，笑了起来，评价她：“幼稚。”
檀七七懒得理他。
＊
入夜。
檀七七被温嘉陆从沙发上抱到了床上。
男人斜靠在墙壁上，点了一根烟，借着昏黄的壁灯，打量着已经睡去了的檀七七。
再过两天，他们就得靠岸，到时候，他会带她回墨西哥。
这是他深思熟虑以后，才想出来的结果。
既然舍不得杀死她，那只能遵从自己的心意，带走她。
她这样蠢，放她回去恐怕也只能被被人利用，还不如好好留在掌心里看着。
反正，她也逃不掉。
烟灰燃尽，他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飘渺的雾气里，男人湛蓝的眸子在黯淡的光影里显得深邃，他从墙壁处走出来，伸出手在女孩熟睡的面容上轻轻地抚了一下，感觉到了一丝心满意足。
这是他这么多年里，除了墨寒笙的命，第二个想要的东西，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或许是他这一生中，从来没有见过像檀七七这样愚蠢的女人，又或许，是三年前在美国的农场，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太过记忆深刻，总之，欲念逐渐加深，在自我斗争，甚至想要将她杀死来解决问题以后，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要带她走。
“这是你欠我的。”他心情愉快的暗自道了一句，“你欠我一个人情，只能用你自己来还。”
他竟然会看上这么愚蠢的女人，绝对是上天的报应。
＊
明天就要靠岸了，檀七七忍不住，还是偷偷地背着温嘉陆去找了唐雨桐一次。
油腻腻的厨房门口，她刚要推门进入，手指顿住了。
里面传来的男女的喘息声，令她有些尴尬。
虽然在这艘船上，这种事情并不奇怪。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道德和法律，暴力和性，已经是日常。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终于停歇下来，一个高大的白种人男人系着裤腰带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站在门口的她，眼前一亮，但是看到她的衣着打扮，又不敢贸然动手。
这艘船上有一个贵客，听说有一个极为受宠的亚洲女人，不仅锦衣玉食养着，还每天同床共枕，进进出出都是一起的。
这艘船上亚洲女人不多，而且因为安东尼的口味的原因，就算有几个亚洲女人，在这里也混不好，所以能衣着干净的在船上活动的女人，也没几个。
檀七七看了他一眼，感觉到对方眼底的窥视和兴味，她心里有些紧张，那个男人却并没有做什么，只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提着裤子从厨房门口离开了。
空气里，充斥着厨房特有的油腻味道，檀七七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推开了门。
一股男女之间特有的檀腥味伴随着肉类的腥味一起透了出来，檀七七抬起头，往室内看去。
有人背对着她，坐在地上，身上不着一缕，黑色头发似乎很久没有清洗了，油腻腻的披散在她伤痕累累的后背上。她拿着一块灰扑扑的布，正在擦拭着自己的腿间，似乎是听到了开门声，女人用着柔软而沙哑的腔调轻声道：“等一下，在清理，很快就好。”
她顿了顿，然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偏过头往门口看来。
阳光很灿烂，她带昏暗的厨房里待久了，一回头，眼睛突然看不清门口站着的人的脸，但是她知道那个人是谁。
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瞳仁被阳光晒成针尖大小，唐雨桐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瘦的厉害，身上骨节突出，伤痕累累。
并没有穿衣服，但是似乎也并不忌讳被人看了，一双细长的腿间，到处都是指印。
她只看了她一眼，便转过了身，把手上那块脏布丢在地上，捡起桌子上被人脱掉的衣服。
“你来干什么？”她的嗓子不知道怎么被弄坏了，听起来跟以前不一样了，有些哑，有些沙，还有点勾人的腻。
而她的模样，也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就好像彻底变了另一个人。
那个矜贵高雅又带着一点温柔的小女人，如今看起来充满了肉欲。
她明明看起来那么瘦，但是一举一动之间已经有了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
就好像……
这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她被无数个男人强行催熟，而她甚至已经变得乐在其中。
“……明天船要靠岸。”檀七七道，“你想走的话，我可以试着带你一起。”
唐雨桐从地上捡起一根烟，可能是刚才那个男人留下的，也可能是不知道哪个男人留下的，檀七七看着她熟练的用打火机点燃，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看着她的动作，她微微的动了一下唇，然后用力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