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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分得清楚？
她当然分得清楚。
问题是她不舍得，事情一旦说穿，她和他这些天短暂的美好就此幻灭。
如果可以她真的，真的不想让他知道。但是她明白，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算她再不愿意，再不甘心，也不是她能阻挠的。
江蔓茹咬了咬唇，怀着忐忑的心情，凝视着莫司爵，低声道：“司爵，黄芷欣她要杀我，是因为她指控我杀了她的前男友，纪舒航。她说四年前我指使纪舒航去伤害云浅，却又怕你发现，所以找人杀他灭口。可是，你也知道那场车祸后，过去的事情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真的不知道她所指控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纪舒航？
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熟悉？
莫司爵剑眉紧挑，努力的寻思着，须臾，一个破碎的画面自他脑中一恍而过，他蓦然瞪大眼睛，拽着江蔓茹双肩，沉声问道，“纪舒航？四年前情人节，带人在路上拦截云浅，对云浅见色起心的那个领头男人？”
江蔓茹没想到事过境迁，莫司爵还记得那么清楚，顿时心跳如擂，强烈的不安感瞬间弥漫心头，她怯怯的看着莫司爵，颤抖着声音说道：“她、她是这么说的。”
闻言，莫司爵面色一沉，眸光幽深，晦暗不明的瞪着江蔓茹，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怵。
是她，居然是她！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以为那晚的事只是场意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不是。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差点毁掉云浅，差点让她陷入癫狂的一夜，竟是她精心布的局。
她怎么可以这么狠？
那可是她的姐姐，她的亲姐姐啊。
别说是莫司爵，就是林阳突然听到这样的事，也不免感到万分的震惊。
那夜的事虽然过去四年，但直至现在他仍记忆犹新，仿佛昨日之事。
那晚，总裁为了跟云浅小姐求婚，包下了整个在最豪华的酒店，精心布置，力求完美，可是，向来准时的云浅小姐却迟迟没出现，总裁很是担心，就带着他顺着云浅小姐平时走的路线找过去，结果在半路上看到云浅小姐被几名痞子强行按压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为首的男人满脸邪笑，双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云浅小姐惊恐万分，不停的哭着求饶，但是不管她怎么哭，怎么哀求，换来的却不是痞子的怜悯，反而是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羞辱。
看到这样的情景，总裁当场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一下车就把那几名痞子打了个半死，最后还让他叫人把为首的那个男人的双腿给废掉，直接扔到郊外垃圾堆。
在经历过这事后，云浅小姐整个人都变了，很长一段时间成天都浑浑噩噩的，见到人就害怕，尤其是男人。她甚至好几次都差点想不开，若不是总裁守得紧，只怕早就死了。
直至后来，总裁强行把她带离江家，四处游玩，再加上他的守候和耐心的开解，她才慢慢的从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原以为经过此事后，他家总裁和云浅小姐定能相守一辈子。谁知造化弄人，云浅小姐虽然能从阴影中走出来，最终却死于车祸，还是没能和总裁相守一生。
对了，他记得当初为首的那个男人就叫纪舒航。
“为什么？为什么……”
莫司爵面色冷沉的逼视着江蔓茹，语气骤然一冷，抓着她双肩的手不觉间越来越重，痛得江蔓茹泪眼盈眶。
看他这样，江蔓茹前所未有的惊慌。
她不知道他是一时不能接受，还是彻底的接受不了。
她拼命的摇头，手足无措的说，“司爵，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你以为你一句不记得你就能抹杀掉曾经对云浅的伤害吗？你知不知道，你当初害得她有多惨？若不是我看得紧，她都不知死了几次。江蔓茹，她是你的姐姐，亲姐姐。你怎么可以，你怎么狠得下这样的心？你的心简直比毒蛇还要毒。”说罢，莫司爵双手猛然用力，狠狠的把她推开。
一时间，江蔓茹脚下重心一个失衡，在连续倒退几步后，整个人都摔坐在地。她抬起头，呆呆的看着眼前青筋暴跳的莫司爵，心头的害怕与无助简直难以言喻，最终化为无声的泪水。
尽管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料到归料到，亲身体会到仍不免感到撕心裂肺。因为她真的没有把握最后莫司爵是不是会看在她失忆的份上选择谅解，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绝对没办法原谅她的。
“江蔓茹，你真的好残忍，看来我是真的低估你了……”冷眼扫过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江蔓茹，莫司爵寒心的说了句，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江蔓茹凝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叫住他却又不知道叫住他后该说些什么才好，最终只能紧紧的咬住唇瓣，哭得撕心裂肺。
林阳看她哭得那么悲切，皱了皱眉，有些于心不忍。但想到她过去所做的那些令人发指的行为，又有种因果得报的感觉。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抬腿就离开。
随着林阳的离开，霎那间，诺大的客厅就剩下江蔓茹一人。
江蔓茹坐在地板上哭了很久，直至别墅门外传来管家和莫老太太外出回来的声音，她才抹干眼泪，摇摇晃晃着身子，失魂落魄的上了楼。
接下来几天，江蔓茹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不论是谁去敲门，她都不开。而莫司爵，自那天摊牌后没有再回来过。一时间，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仿佛跌入冰窖，比起之前那剑拔弩张的状态更令人担心。
与此同时，黄芷欣指控江蔓茹杀人的事情也闹得满城风雨，其发酵程度快得简直让人难以想像。为此，不少机关部门找上莫家，想把江蔓茹带回去审查，幸好莫老太太出面拦截，并动用关系压下不少新闻。不然以目前的舆论传播速度，就算真相没有查明，江蔓茹也会被请到局里喝茶关押待审。
这天，江蔓茹依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呆呆的坐在床上，眸光黯然失色的盯着放在柜台上数天都未有过动静的手机，悲切的心直坠谷底。
看来司爵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她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多天都不理她的。
江蔓茹越想越心伤，眼眶瞬间一热，滚烫的泪水漱漱而落。
“没有梦想的人享受不到花样年华……”
就在这时，安静数天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一道清脆的铃声。
江蔓茹瞬间瞪圆眼睛，惊喜的拿过手机，结果一看来电显示，表情僵住了。
给她打来电话的不是莫司爵，而是一个她没有见过的陌生号码。
江蔓茹眸光暗了暗，迟疑片刻，才慢慢的按下接听键。
“浅浅，是你吗？我是夏梦……”
江蔓茹没来得及出声，听筒里就传来夏梦熟悉的声音。
江蔓茹怔了怔，“夏梦？”
“是我。你怎么样了？我听说莫家现在每天都被媒体围堵得水泄不通，你没事吧？”想到这些时日看到的新闻，夏梦急切关心道。
“没事，有莫奶奶在，那些媒体始终不敢太肆意妄为。”
“那就好。对了，这事莫司爵打算怎么处理？现在网络上众说纷纭，形势对你是越来越不利，他怎么还不表个态呀？”
“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了。”说到这个，江蔓茹眼睛又开始犯酸。
“浅浅，你说什么？你和他几天没见？怎么回事？”
听到江蔓茹说她和莫司爵几天没见面，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夏梦的心头，刹那间，她不由自主的拔高声音。
“他接受不了江蔓茹对我的伤害。”江蔓茹紧握着手机，哽咽着声音道，“夏梦，怎么办？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电话里，夏梦听到江蔓茹哭得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凄厉，她忙不迭出声安慰开解道，“浅浅，你别哭。说不定他只暂时接受不了而已，过两天就好了，你再给他点时间。你想想当初你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他当时的心有痛，可见他对你的爱有多深。如今你的身份是那么的尴尬，他本就厌恶你，好不容易接受你，却发现你是伤害浅浅的幕后主使者，这样残酷的真相换谁都难以接受的。再给他点时间，如果他是真的爱上现在的你，他一定会选择谅解的。再说，你现在在所有人眼里是一个车祸后失忆的人，你过去到底有没有做谁知道呢？还有，你别忘记了，你还有莫老太太撑腰，你该知道她有多希望你和莫司爵结合。所以不管江蔓茹过去到底有没有杀纪舒航，以莫老太太的人脉和能力，想摆平这件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江蔓茹不否认夏梦说的很有道理，可她要的不是这种强权下的清白。再说，就算因为莫奶奶的逼迫，莫司爵最终勉强接受她，她和他也难以有破镜重圆的一天。但若她不接受的话，她和莫司爵可能就此形同陌路。
怎么办？
她该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