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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有他吐血的时候
杜福川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左脸忍不住抽了抽。
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件接一件，他已经确切的见识到，乐家小丫头的无赖。
他不怕和乐家其他人打交道。
因为，乐常山重情义，行事光明磊落，乐白及书生意气，如今虽手段圆润了许多，可万事也逃不开一个理字。
可偏偏眼前这位，年纪小，顶着乐家三师和瑞王未过门的王妃双重名头，知道她耍了赖，他们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更何况，这件事确实是他得意忘形，疏忽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
逼得这小丫头现在接手管了乐家的事，现在可好，弄得自己骑虎难下。
或许，背地里，他还被瑞王那煞神给惦记上了！
可此时想这些，显然晚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赖账的后果，杜家会遭到全城百姓的唾弃，除非，他杜家要舍了这儿的祖业，连根带到帝京去。
“家主，货验过了，无误。”那个验货的阿于走了回来，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丝的遗憾。
药，都是好药，甚至比以前的那些还要好。
但这话，现在不能说。
事情发展到这会儿，傻子都知道，乐家耍了花枪，涮了他们一把。
“乐大小姐，你说了会延两刻钟的。”吴山一头的汗，匆匆过来想挽回一下。
“是的呀，可现在已经过了。”牛三巧说着，随手将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插，笑道，“瞧，都三刻了。”
吴山的脸瞬间刹白，大冷的天，却汗如雨出。
“让开。”杜福川扫了他一眼，冲乐知萌拱手，“乐大小姐，大灾之年，杜家也有难处，今日可否先付一半的现银，余下的，改日我亲自送到府上，可好？”
就这么认了？
乐知萌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还要扯皮呢，没想到，这杜福川居然就这样的认了？
“小萌。”牛三巧也有些愕然，悄悄扯了扯乐知萌的袖子。
“好说。”乐知萌笑了起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杜家主的难处，我能理解，那就按杜家主说的办吧，一会儿烦请杜家主写个欠条什么的，让我回去好交账就行。”
欠可以，亲笔欠条却是不能缺的。
杜福川的胡子颤了颤，却不得不咬牙咽下这口气，让人送出银子，接了货，亲自写下了欠条，还盖了他杜家的大印和私章。
乐知萌也不客气，让人验了银子，装车带走，自己留在后面，笑盈盈的收起了欠条：“辛苦杜家主了，改日请你喝茶，告辞了。”
心里却也为这个杜福川的大气点赞。
两笔单子的货款，加上一半的违约金啊，说拿就拿出来了。
唉，乐家就是没有之前乐广角的事儿，只怕也做不到这么爽快。
“改日定去拜访瑞王殿下。”杜福川深吸了口气，维持着客气。
“他呀，忙着呢。”乐知萌无奈的笑，“杜家主想来也知道的，从到雁城救灾开始，殿下事事亲力亲为，都没能好好歇着，当然，杜家主若是想为殿下分忧，自然也是能见到的。”
“乐大小姐，如今便有一事，杜某甚为殿下担心，只是，以杜某的身份，怕是不好说。”杜福川说道。
“不好说的事儿？”乐知萌惊讶，随即笑道，“既然不好说，那就别说了。”
“……”杜福川一滞，叹气，“明人不说暗话，乐大小姐也看到了，这些百姓们为了乐太老爷来此声讨，杜某苦劝无果，心里也甚是忧心，天寒地冻，若是冻出个好歹，这对乐家、对殿下、对大小姐你，怕都不是好事，还请大小姐三思，劝一劝他们，都散了吧。”
“原来是这个啊。”
乐知萌恍然，瞥了他一眼，很不赞同的说道。
“杜家主，我太爷爷这事儿，光明正大，哪里就不好说了，吴不寿出言不逊，我太爷爷都没和他计较，他倒好，仗着杜家的势，在外面狐假虎威，当时我可是听得真真的，他倒好，出了事，却赖我们讹诈，我太爷爷一把年纪，伤势如何，满城名医见证，难道还能是假？”
“乐前辈的事儿，杜某也很愧疚，是杜某驭下无力，实该向乐前辈负荆请罪的，可这几日，府门前被堵，杜某也是有心无力。”杜福川认真的说道，“不知此事，大小姐可能作主？”
“我能做我自己的主，可这些乡亲们，却是不知道的，杜家主也别说得好像我雇他们来似的。”乐知萌才不接他的话，挡回去之后，她转身面对众人，客客气气的行礼，“各位乡亲们，我才知你们竟是为我太爷爷而来，在此，我代表我们乐家，谢谢诸位了。”
“大小姐不用客气，乐老大人为了我们有多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来此，都是自愿为老大人讨公道的。”
“没错，杜家凭什么打人！”
“杜家自己抠也就算了，居然还怂恿下人打老大人，凭什么！”
“还老大人公道！”
“还老大人公道！”
现场的节奏很快就被人带了起来。
“杜家主，你也看到了，这事儿，不仅我做不了主，除非，我太爷爷亲自来。”乐知萌心里暗笑，冲着杜福川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说道。
“乐大小姐，若是这些人冻出了好歹，之前老大人的心血岂不是白废了？”杜福川的火气有些压不住。
“杜家主，你难道不是雁城人吗？”乐知萌挑眉，问道，“雁城百姓受灾，守望相助才是正理，杜家主就忍心让他们在你家门前受冻挨饿？据我所知，周大人可是连官衙都让出来安置灾民们了。”
“这……”杜福川的脸隐隐的黑了下来。
他现在才是真的悔了。
吴山这个废物，办不成事儿也不能这样带人过来啊！
“谢谢杜家主慷慨。”乐知萌扬了扬那欠条，笑得明媚，末了，好心的劝了灾民们几句，又提了乐家及哪些名医正在全力救治乐常山当中，这才带着人离开。
“噗~小萌，你看到了没？姓杜的那张脸啊，比锅底还黑了。”许三巧跟着出来，抱着乐知萌的胳膊乐不可支。
“还才到哪儿。”乐知萌撇嘴，“后面，有他吐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