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萧廷琛,你甘心吗

风吹小白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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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酒看见她爹虽然黑着脸,对容徵也爱答不理,但好歹没揍他。

    她放心离开了。

    大刀金马坐在上座的陆国公,眼底划过异色。

    他听觉灵敏,知道苏酒刚刚来过。

    这么不放心,可是怕他揍容徵?

    她就这么在乎容徵?

    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看在苏酒的面子上,陆国公好歹留了容徵用午膳。

    陆存微见好兄弟和亲妹子成了好事,心里高兴,一时喝多了酒,趴在桌上沉沉睡了去。

    陆国公千杯不醉,瞪着一双眼睛瞅容徵,“我就不爱你们这些文弱书生,连酒都不能陪我喝,做我女婿多没劲!”

    容徵笑容温雅,抬手示意伺候的婢女全都退下。

    他起身,亲自为陆存微披上外裳,又拿起酒坛为陆国公斟酒,“我自幼体弱多病,国公爷海量,勿要见怪。”

    他放下酒坛,一只手搭在陆国公肩上,“当今朝堂,诸位皇子都渐渐成人,今后的朝堂之争,必定十分激烈。太子无能又失德,大家有目共睹。为了大齐,为了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太子必须换人。”

    陆国公拂开他的手。

    容徵笑了笑,自顾斟了半盏酒,“我姑母容妃的儿子,当今九皇子元钦,虽然年幼,却聪明机敏、心地仁慈。不知国公爷……对他印象如何?”

    陆国公冷笑,“原来娶我的掌上明珠,是为了这一茬?”

    容徵饮了半盏酒,“不管国公爷信不信,我确实是真心实意爱小酒的。妻凭夫贵,为了小酒你站在容家这边,又如何呢?”

    “我陆家世代效忠的,不是皇族,是天下!”

    陆国公起身,“我陆某人虽蠢,却也知道你容徵利用容丞相之手,背地里排挤同僚、铲除异党!多少清官死在你手上,你容徵该死!现在还敢撺掇我投靠九皇子,如果不是小酒看中你,我早就一板凳拍死你了!”

    他怒火腾腾地离席。

    容徵独坐厅堂。

    满桌菜肴未曾碰过,已经凉得彻底。

    他慢悠悠挽袖斟酒,花容月貌、温雅如玉的面庞上,缓缓浮起狰狞冷笑。

    “我该死?

    “我倒要瞧瞧,你陆懿和我容徵,究竟谁死在谁前头……”

    ……

    容家的聘礼很快送了来。

    一担担聘礼,用红木箱仔细盛着,隆重又盛大。

    苏酒站在小绣楼上眺望,粗粗数了下,大约得有五百多抬聘礼,已经远远超过纳妾的规制。

    白露端来茶点,认真望向她,“小姐可欢喜?”

    苏酒双手托腮,“要嫁人了,自然欢喜。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怕萧廷琛。”

    白露笑了笑,“小姐即将嫁人,嘴上挂着的,却仍然是五公子。”

    “白露!”

    “奴婢多嘴。”

    白露低眉敛目,准备退下时,突然道:“小姐当真不要霜降了吗?她求了世子爷,世子爷打发她看库房去了,如今日夜盼着小姐允许她回来呢。”

    “她背叛我在先,我怎敢要她?”

    白露只得退了出去。

    绣楼里陷入寂静,暮春的风迎面拂过,清幽宁静。

    苏酒捋了捋额前碎发,湿润乌黑的眼眸里平静无波。

    究竟欢不欢喜呢?

    她不知道。

    ……

    三书六礼。

    容徵是以正妻之礼迎娶苏酒的,一切场面都做足了。

    半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苏酒嫁衣如血,端坐在榻上,静静看着周宝锦哭成狗。

    周宝锦哭得妆都花了,死死握住苏酒的手,哽咽不成语,“我以为……我以为你或许能嫁我哥哥,我给你们卜了一卦,你嫁给我哥哥必定大吉大利,连生九子!”

    苏酒:“……”

    连生九子……

    是要生一个蹴鞠队吗?

    “不过没关系!”周宝锦擦擦眼泪,“嫁给容徵也是极好的,我算过了,今日会天晴到底,小酒的婚礼也会一切正常,绝不会有人捣蛋!”

    苏酒:“……”

    早知道就不请宝锦来添妆了。

    总觉得即将发生点什么。

    她替周宝锦擦擦眼泪,“我从没想过,我会是咱们三个里面第一个出嫁的。不过说好了,无论将来怎么样,咱们三个都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周宝锦乖巧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去容家探望你!”

    吉时已到,容家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门口。

    前几日容徵病重,据说病得下不来床,所以没有出现在迎亲队伍里。

    陆国公十分不满意,在前院陪伴苏敏,压根儿不出去。

    苏酒在前院拜别父母,就由陆存微背着往府门外走。

    陆存微还没迈出去两步,突然“哎哟”一声,“不好不好,我的腰扭了……”

    苏酒急忙下来,“哥哥?”

    “无妨,必定是我平时活动少了的缘故。”陆存微疼得满脸扭曲,“小妹啊,快趴上来,我继续背你!”

    苏酒哪里还肯让他背,叫府医把他搀扶下去,自个儿往府门口走。

    虽然女孩儿家都会期盼自己的大婚足够隆重,但对苏酒而言,左不过是以妾的身份出嫁,所以这场婚礼实在没有任何意义,她更没有邀请萧家人前来观礼。

    走到府邸门前,原本晴好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

    大风骤起,雷声轰轰,闪电从云层里呼啸而过,眼见着要落今年的第一场夏雨。

    喜帕下,苏酒目光复杂。

    某人算卦称今天天晴,可是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她稳了稳心神,终于跨上花轿。

    ……

    市井酒肆。

    青石板砖的长街熙攘繁华,酒肆里的胡姬们迎来送往笑靥如花。

    街边的说书先生今儿也不说书了,拣着陆国公府和容府的联姻唾沫横飞,添油加醋的讲这桩姻缘里的种种趣事儿,恰是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爱听的。

    修长高大的男人,慵懒地披着件桔梗蓝外袍,腰间挎一把长刀,慢悠悠走在长街上。

    他生得俊美白皙,眼角一粒朱砂痣点睛似的艳丽,总是弯起的桃花眼脉脉多情,叫四周的大姑娘小媳妇忍不住驻足回望。

    街道另一头,谢容景身穿细铠迎面而来。

    色若春晓的小侯爷,凤眸凛冽,周身可窥杀伐之气,竟隐隐有了沙场将军的风采。

    两人在街心错身而过。

    谢容景回眸,“萧廷琛,她嫁容徵做妾,你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