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诡异的诈尸(1)

千里明月2016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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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时,天色已黑严,经过山沟那几座石头房子时,见屋里都没有灯光。

    难道几个户主都跑了?家里死了人,也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吧,没那个胆子找鬼子复仇,起码要给父母妻儿守守灵吧。

    我心里不由冒出一股鄙夷的意味,怪不得三麻子瞧不起你们呢,家破人亡,连复仇的勇气没有,吃苦受罪一辈子绝不冤枉。

    我背着三麻子疾步越过那几座石头屋子,用夜眼望了望前面远处,隐约见那卡车还停在那儿,便加快了步伐。

    卡车那儿留了个鬼子司机,我们临行前告诉他,大约半夜或第二天一早才能返回。估计他躺在驾驶室里睡了吧。

    “三爷,咱上车后弄死那个司机,还是过去把他叫下来直接放倒?”我边走,边呼哧着问道。

    三麻子道:“不急,等忽悠着他把车开出山谷,再动手也不迟。”

    他是担心自己的驾驶技术不行,怕半夜开车栽沟里呢。

    我不再吭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远远地发现那卡车还在,不过,不过特么竟被烧成了一副铁架子。

    我脑袋轰地一炸,坏了,这显然是猎民的杰作。

    “三爷......”我低声惊叫道,“那边的卡车被烧了。”

    三麻子似乎并不惊奇,只是哦了一声,道:“过去看看。”

    我靠,看个屁呀,既然他们敢烧车,就说明要拼命了,不定这时候他们正猫在卡车不远的草丛或石头后等待着我们呢。

    “那,他们伏击咱咋办?”我担心地问道。

    “呵呵,”三麻子冷笑一声,“烧车已经够胆量了,你还指望着他们把咱赶尽杀绝?放心,那些个猎户早特么不知啥时跑远了呢,只这一壮举,就够他们吹呼一辈子了。”

    我不敢太相信他的鬼话,因为若是我,我会跟鬼子们同归于尽,拼尽最后一滴血的。

    所以,越靠近那车骸,心里越紧张,为了不被突然射来的子弹一枪爆头,就尽量把三麻子的上身往我头顶抬,同时也有意识地佝偻起身子。

    这样,子弹就会先打中他,嘿嘿。

    不过危险没有发生,一切都如三麻子说的那样,车骸周边没有可疑人影,也没子弹射来。

    我发现车下有一具被烧焦的尸体,肠子都出来了。那是鬼子司机的。

    这他娘的,没了汽车,我又得继续给三麻子当驴骑了。

    我不敢在这儿磨叽,拔腿沿着崎岖不平的山道继续向山外奔去。

    好在,因为有夜眼,面前景物如同白昼,也不至于迷路或磕倒绊倒。

    大约快半夜的时候,我背着三麻子终于出了山区,来到了平原上,望着四周灰茫茫一片,我有些找不着北了。

    “三爷,咱怎么走?”我问道。

    三麻子直身四下瞅了瞅,道:“找个村落,偏僻的村子,等天明咱买头驴或驴车。”

    我应了,便转身沿着乡间小道往南走去。

    后半夜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丘陵地带的一处不大的村落边。

    “这个村行不?”背着三麻子跑了大半夜,我也累屁了,望着不远处的村口,呼哧着问道。

    三麻子道:“随便,直接进去。”

    啥?半夜五更的,进村也没人呀,可别被人当贼抓起来。

    我迟疑道:“要不咱先在这儿歇歇,等天亮再说吧,这会没人会给咱开门的。”

    三麻子骂道:“你懂个屁,咱特么现在穿的是和服,谁敢不给开门?赶紧的,老子要睡热炕头!”

    咦,他说的也对,我们现在是‘日本’人,在日本人的辖区里,那就是爷,谁敢不听哼哼?而在村口等熬就不同了,不定会被早起的乡民误以为是讨饭或落魄的汉奸小偷呢。

    我心里顿时有了精神头,背着三麻子就进了村。

    这村子不大,南北一条大街,沿街多是破屋烂舍,唯有村中心有两家是青砖瓦房,这应该是本地的小地主一类的吧。

    因夜黑,三麻子是看不清周边景物的,我问道:“三爷,咱是进茅草屋,还是砖瓦房?”

    茅草屋里的乡民百分百胆小怕事,也没文化,只要我们甩着脸色,吼几句就能让他们当爷供着。

    而砖瓦房里的人则不同,不但识字解文,应该也见过些世面,我们不一定能唬住他们,万一露陷,那真是自找霉头。

    以我的想法,自然是去穷人家里更稳妥。

    不料,三麻子却道:“当然要住青砖瓦房了,你好好瞅准了,找个家境最好的,咱特么吃香的喝辣的。”

    我靠,说的这么实在,就像房子的主人是你三麻子似的。

    我不敢执拗,大步来到一雕梁画栋的院门前,见厚实的大木门紧闭,便把三麻子放了下来。

    “这家最富吗?”三麻子伸头瞅着那高高的台阶,问道。

    “这家有台阶,西边那家没台阶。”我只能这么解释。

    “上去,踹门!”三麻子命令道。

    对于他这种霸道,我是见惯不怪,上了台阶,走到门前,连望都没往里望一眼,就抬脚“咣咣”连踹了三下。

    深更半夜的,用的力气又大,声音自然也高,咕咚咕咚的,像打雷。

    突然,里面传来了一阵叫声:“来了,来了......”

    咦,这么快?

    三麻子闻听,拄着文明棍咚咚上了台阶,冲着门口就是呜哩哇啦一阵咋呼。

    他是想用日本话来先震住户主。

    不料,里面的人一听这声音,不但没开门,反而又咕咚着跑向了屋里。

    我靠,他这是要干什么?

    “再踹!”三麻子吼道。

    我也火了,抬脚又咣咣踹了几下,大吼“八个牙驴,死了死了的......”

    因为跟着鬼子混了几天,最熟悉的就是这句二逼话。

    我连踹带骂地鼓捣了约有两三分钟,里面终于又响起了脚步声:“来了来了,太君……”

    随着话落,厚实的大门突然哗啦一下被从里面打开。

    我本想冲进去给那人一脚,但想想没意思,还是忍了,欺负平民不是我的意愿。

    “@#$%^&*!@%^&......”三麻子举着文明棍冲里面的人骂了一句,在我的搀扶下进了门。

    我这才看清,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头缠白布,腰系麻绳,心下猛地一紧,这,这家死人了?

    真他娘的晦气,早知道去那个没有台阶的人家呀。

    那男子冲我们不停地哈腰,连说对不起。

    三麻子不理,在我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向正屋走去。

    这正屋是四间,院子不大,东侧有两间厢房。看来也只是个殷实人家,不是大地主。

    屋门开着,一眼就能看到迎面摆着一副大棺材,棺材前还摆着一副死者的画像,是个头戴玳瑁的老太太。

    我见三麻子轻蹙了下眉头,心里不由咕咚一下,死人不怕,就怕死人复活。

    三麻子的轻微表情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至于什么问题,我就不知道了。

    但既然咋咋呼呼的进来了,我们也不能拔腿再走呀,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屋。

    三麻子突然对着那棺材一拱手:“老人家在上,小的这厢有礼了,半夜五更的打扰您,请您多多包涵......”

    我晕,不是说好的冒充日本人吗,咋突然又说起中国话来了。

    他的这话和举止,也是那个男子猛一愣,忙咧嘴咕咚跪倒地上冲着棺材咚地磕了个头。

    起身搀着三麻子往里屋走。

    这是回礼感谢前来吊唁的客人,鲁北农村多有这个风俗。

    里屋,一盏煤油灯挂在墙壁上泛着昏暗的光亮,炕上却没人。

    这不对呀,这样的殷实人家,难道只有这男子一人?他的老婆孩子呢?

    我疑惑地转头往西屋瞅了瞅,见房门紧闭。

    突然明白过来,家眷都藏在那屋呢,通常情况下,因为鬼子喜欢花姑娘,所以老百姓一听到鬼子来了,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自家女人藏起来,即使藏不住,也要用锅底灰啥的把脸抹黑,让鬼子看着恶心,也就没兴趣胡来。

    三麻子也不问,偏腿坐到炕沿上,瞅了眼外屋那棺材,问道:“老人家今天刚过世吧?”

    那男子脸皮一颤,默默地点了下头,迟疑地看着我们:“请问......”

    三麻子呵呵一笑:“我们是大青县城便衣队的。”

    我靠,这真是顺嘴胡扯呀。

    那男子一听,惊喜地问道:“是吗?您叫啥名字?我兄弟是便衣队队长......”

    我心里猛地一紧,坏了,这特娘的撞枪口上了。

    “噢,他呀......”三麻子显然没料到男子会说这话,有些惊愕。

    “你知道我兄弟叫啥吧?”那男子紧问道。

    显然,他对我们的身份有疑心,想一撸到底搞明白。

    这下,我是彻底懵了,三麻子呢,却瞪眼张嘴地看着那男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