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无从选择

锦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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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旅馆老板娘怎么也没想到,走出门后的林晓颜又回来了。

    当她以为是林晓颜反悔时,她却说,自己在车站遇到了小偷,身上的钱和票被偷,实在无路可走,希望先在她这里借宿一晚。

    尽管林晓颜的回答令老板娘很失望,她还是高兴地点头说,无论任何时候,林晓颜都可以把她这儿当成另一个家。

    晚上躺在床上,林晓颜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脑海中一幕幕,都是楚默宣和小果的身影。

    “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气离开你。虽然思珍把你说的那么不堪,那么不负责任,我还是那么喜欢你,爱你。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怎么评价你。但小果不同,他还小,不能像我一样无依无靠。”

    想着自己的身世,不由又想起自己的弟弟小土豆。长大后,她去了无数次他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去了无数所孤儿院,可他好像已经消失了般,再也没了一点儿消息。

    那个时候彼此都还太小,她知道,就算遇到,恐怕也难以认出彼此。但她发誓,只要有一口气在,自己一定不能放弃。

    她正在暗自伤心之际,忽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上,谁会为她林晓颜而来呢?

    在确定是老板娘的声音后,林晓颜打开门,发现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60岁左右的老妇人。

    “姑娘,我得好好谢谢你!”妇人上前,用力抓住林晓颜的手。

    从老板娘的口中,林晓颜了解到,原来妇人正是简莫的母亲。

    因为她的贪婪害死姑娘后,妇人后悔不已,多次跑到姑娘家道歉赔罪,直到他的儿子娶了去世的姑娘,娘家人才慢慢开始接受现实,接纳这门亲戚。可别人接受了,深爱姑娘的儿子,却并不原谅父母。因此,不顾他们的反对,回到镇上开了这家面馆,且果断拒绝父母到店里帮忙。

    儿子得病后,看着他一天天憔悴下去,两位老人心急如焚,但为了不让儿子生气伤身体,却也只能干瞪眼没办法。如今林晓颜无路可去,妇人恳求她无论如何留下来,只要林晓颜答应帮助她的儿子,以后她家的一切都归林晓颜所有。

    她当然不肯接受,妇人一见,当即跪在林晓颜面前。说如果她不答应,她就长跪不起。

    林晓颜无奈,只得苦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真是好复杂,重新躺回到床上,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自己的过往能写一部长篇小说,没想到简莫的人生,更是一部催人泪下的、刻骨铭心的悲情故事。

    反复想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林晓颜主动敲开老板娘的房门,说她答应去简莫的餐馆打工,用打工的钱付自己在小旅馆的住宿费。

    一听说林晓颜发自内心的答应留下来,老板娘激动的忍不住抱住林晓颜,一口一个谢谢。并要把最好的房间给林晓颜腾出来。

    天知道,简莫的面馆一天能卖出几碗面,能不能开出自己的工资?林晓颜无奈地想。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当时走出老板家的门口时,身上的那点钱买完车票后,就比最困难时遇到贾思珍的情况还要糟糕。

    一想到贾思珍,林晓颜的心便不由一沉。不知道她和楚默宣是否已经建立了幸福的家庭?楚默宣会接纳她吗?

    不过,林晓颜出现时,简莫的生意竟然还不错,听说首次开张就卖了两碗。

    见林晓颜挽起袖子帮忙,简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露出开心的笑。

    店里,因为两个人的忙碌,而多了些人气。不久,小镇上的人听说来了个外地姑娘,做面的手艺不错,也纷纷跑来尝鲜。

    忙忙碌碌大半天,一结帐,竟然赚了两百多块。简莫看看林晓颜,拿出一半放到她面前。

    “我知道你不是贫穷的人,但这是你应得的。”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

    “你说错了,我就是一个穷人。”林晓颜毫不客气地从桌上拿起钱,揣进口袋。

    自从离开楚默宣来到这个小镇上,这是她得到的第一份工资。

    但这样,好像真的不太好。想着店里只有自己和简莫,她不由叹口气。可是,为什么每次自己都不懂拒绝?

    但接下来,她又被另一声叹气打断思路。她哪一次有过拒绝的资格?

    “让你留下来,是我太自私了。”一次店里不忙,两人坐下歇息喝茶时,简莫低垂着眼帘对林晓颜说,“不过,我现在没钱。我是想,等卖面的钱攒够你的路费,你就离开,去过你向往的生活。”他说,“或者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也可以借钱给你。”

    “不必!”林晓颜的语气淡淡的。“有了钱,我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

    “你没有家?没有亲人?”简莫皱着眉头。

    “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知去向。算了,不说了。”林晓颜起身走进厨房,低头择菜。

    深思片刻,她又突然抬起头;“你呢?也没亲人吗?”

    “是亲人害死了最亲的人,所以……”简莫没再说下去。转身出了屋。

    林晓颜看着他单薄而消瘦的身影,顿感有些凄凉。

    都是可怜人。可怜的简莫因为世去的爱人,一生不能原谅自己;可怜的母亲因为挂念儿子,日夜不得安宁;更可怜的是那个一心要嫁给简莫,却误信谣言而丢了性命的女孩,如果在天有灵,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活得如此痛苦,她该是怎样一种心情?

    “我救您救救我儿子,医生说他的病不能再拖,否则……”那晚,简莫的母亲跪求林晓颜留下,简莫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她一生的骄傲。她因贪婪而做错了事,受惩罚的是她,而不应该是她的儿子。

    “开始,我也不肯原谅她。可是,因为我表妹的死,她几乎一夜白发,从一个精明强干的女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衰老的妇人。迎娶表妹时,她拿出了全部积蓄,彩礼是镇上最高的,新娘的嫁衣,是镇上穿的最好的。”老板娘提到简莫的母亲,也是一把辛酸泪。

    “我相信,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换表妹的命,只是一切都不来及了。一个人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总不能再带上另外一个人。”老板娘说她从小到大,都不曾离开过这个生她养她的小镇,可是她的每句话,都让林晓颜从心底钦佩。